财富派特约撰稿人参加了元培学堂的巴黎深度人文游学，为我们记录这一场流动的艺术盛宴。
文/图：BONO ZHANG
不止一次幻想着漫步于巴黎，在那些举世闻名的艺术宝殿里沉醉，在海明威最爱的小酒馆里发呆，馆中一隅，可能就是萨特和波伏娃幽会的地方，又或者随便走进一家书店，一不留神就坐在波特莱尔坐过的椅子上……晚秋时节，有幸参加元培学堂巴黎深度人文游学，终于得以一品这场“流动的盛宴”。
带队的赵孝萱老师，知性、优雅，曾是台湾辅仁大学文学博士、副教授，多年前只身来到北京投身艺术。家学渊源、自身深厚的文化底蕴，加上好学求新的禀赋，使她很快成为艺术市场分析和艺术品鉴赏的专家。民国遗风所致，赵博士念念不忘蔡元培先生“美育救国”的理念，于去年毅然开办“元培学堂”，立志以美与品味提升国民素养。也正是被这样的理想打动，我们这一行十几人跟随她来到了巴黎。
第一个早晨我们去了著名的德鲁昂（Drouant）餐厅。这家餐厅历史悠久，是法国最重要的文学奖项“龚古尔文学奖”评奖、发布的地方。孝萱简单铺垫了法国历史与艺术文化史的脉络，之后请留法二十多年，原北大西语系陈力川教授给我们讲述法国文学史，从十一世纪的《罗兰之歌》开始一直讲到二十世纪，共56位法国文学家及其重要作品。陈老师大家风范，归纳能力级强，大道至简，娓娓道来，精神大餐，实在过瘾。
之后我们去大皇宫参加法国FIAC艺术博览会。参展的大多几乎全是欧美画廊，在其中我们看到了两家来自中国的画廊：香格纳与常青。一圈逛下来，大家都感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艺术家搞抽象艺术了！
当天的晚餐安排在玛丽咖啡厅（Café Marly Louvre）。这家餐厅坐落在卢浮宫黎塞留馆一楼回廊内，贝聿铭设计的玻璃金字塔近在眼前，整个华丽的皇宫里的雕塑都是它的布景，长途飞行的那点疲乏瞬间烟消云散了。原以为来巴黎的第一天就可以在卢浮宫这艺术的殿堂尽情徜徉一番，原来在上罗浮宫这道主菜之前，赵博士先用远观做为铺垫，将我们的艺术味觉慢慢唤醒。
2006年，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我曾坐在莫奈的巨幅《睡莲》前良久，被那色彩和光影的变幻所倾倒。谁想要等上8年，我才来到画家描画的那片池塘。莫奈花园在巴黎以西70公里的吉维尼小镇上，据说1883年4月的一天，莫奈乘火车经过小镇的时候，被它宁静的氛围深深吸引，于是决定定居在此。他购买了很多日本引进的花草装饰他的花园，又挖出池塘种满了睡莲，有一天“池里的精灵浮现在我眼前，我举起了调色板。”
巴黎游学的第二天，我们在大师的花园里流连忘返，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撞见这位印象派大师正眯着眼作着他的画、看着他的花。
从莫奈花园出来，我们去了拥有100多年历史的圣多安跳蚤市场。整个市场有2500多个摊位，被细分成12个小市场，每个小市场都有自己的特色。这里出售古董家具、油画、首饰、各种别致的旧物杂货，穿梭其间，就好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街头艺术馆中，对于我这样的vintage 发烧友，有如到了天堂……
在巴黎，流光溢彩的不只是圣母院、歌剧院、凡尔赛官，雄伟壮观的不只是凯旋门、埃菲尔铁塔，更加耀眼夺目的是无数灿若星辰的大师与巨匠：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大仲马、居里夫人……从来没有一个城市能如此融哲学、历史、人文、艺术、科学于一体，孕育出那么多的伟大思想与心灵。
巴黎游学第三、四天，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位于塞纳河左岸拉丁区的先贤祠。先贤祠是新古典主义建筑的早期典范，教堂整体设计为等臂十字架，其正面仿照罗马万神殿，拱顶为布拉曼特风格。陈力川老师告诉我们，法国人对于入葬先贤祠的人选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现在这里的所有入葬者都经过了长期的历史检验，往往都是逝世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才迁葬进来。目前共有72位伟人长眠于此，其中仅有11位是政治家。
在伏尔泰的棺木前耸立着他的全身雕像，右手捏着鹅毛笔，左手拿着一卷纸，昂首望着远方，棺木上镌刻着金字：“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宽了人类精神，他使人类懂得，精神应该是自由的”。隔着走廊与伏尔泰相对而立，是卢梭的棺木。他的社会契约和主权在民的思想，是法兰西共和国、乃至当今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立国的根本。卢梭的棺木外形是乡村小寺庙模样，庙门微微开启，从门缝伸出一只手擎着一只火炬，象征着他的思想点燃了革命的燎原之火。
走出先贤祠后，我们又来到文学巨匠海明威的故居，特别值得一书的戏剧化情节是：当陈力川老师正在给我们讲解海明威生平故事时，突然跑出来一个疯老妇，口中一直大喊：“我是海明威的情妇”，冲过来就跟我们要钱。时光与场景立刻穿越了：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另类的乞讨法了。
陈力川老师的讲解燃起了我们心中理性的火花，这时候，赵孝萱老师决定给我们另一些浪漫的柔情。她带我们到了罗丹美术馆，听罗丹和他情人们的故事。罗丹的作品都饱含着深情，他的情人卡米尔成就了他的黄金时代。尽管他们的故事最终以悲剧收场，但当我们欣赏着他的杰作时，心里依然激起了对爱情的无限想象。
趁着这爱情的诗意，我们来到秋意盎然的卢森堡公园，精通法国文学的陈力川老师在波特莱尔的雕像前，为我们用法语念诵并讲解了波特莱尔的诗歌，这真是此次游学浪漫指数最高的一刻……
经过四天的精心铺垫，主菜终于登场了。巴黎游学的第五天，我们踏进了卢浮宫，这艺术的圣殿。
卢浮宫它始建于1204年，是菲利普二世储藏王室的档案和珍宝的宫殿，之后历经600多年，直到拿破仑三世时，整个建筑群才告完工。法国的君主似乎都热衷于艺术，他们源源不断的把各种珍品从埃及、希腊、意大利、神秘的东方……运到卢浮宫来，法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一生迷恋艺术和建筑，他把卢浮宫建成了正方形的庭院，并在庭院外面修建了富丽堂皇的画廊，他还购买了欧洲各派的绘画，包括卡什代、伦勃朗等人的作品。他对艺术的投入甚至导致法国金库空虚。
我自小的偶像拿破仑也对卢浮宫的收藏贡献良多。在他在位的12年里，他一边驰骋于欧洲各个战场、为他的帝国开疆拓土，一边把几千吨的艺术品从所有被征服国家的殿堂、图书馆和教堂运到了卢浮宫。比如说他在竞技场院里修建了拱门，拱门上的第一批雕刻马群就是从威尼斯的圣马可教堂上取下来的。滑铁卢惨败，拿破仑失势后，约有5000件艺术品物归原主。但由于法国人的外交手段及说服力，仍然有许多他掠夺的艺术品被留在了卢浮宫。
卢浮宫共分为希腊罗马艺术馆、埃及艺术馆、东方艺术馆、绘画馆、雕刻馆、和装饰艺术馆6个部分，一天的时间根本无法将它们一一看完。于是我们先拜访了一下著名的“三个女人”：维纳斯、胜利女神、和蒙娜丽莎，之后索性信步于宫内，走哪看哪，反正每一件艺术品都足以让我觉得不虚此行。到下午的时候，因为一下子吸收了过多艺术的养分，无法消化，居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导览和随行老师在讲什么都听不太清了。这种情况于我是第三次出现，前两次分别发生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台北故宫。所以离开卢浮宫的时候，心情颇为有趣：即觉得意犹未尽、一定还要再来，又觉得真是够了，就这样吧。
一路上这些艺术的知识与故事都要感谢随行的另一位老师，精通法国艺术史的法国人林露老师。她竟然能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为我们讲述法国艺术的美与深刻。
回想起来，更觉得元培学堂对这次游学的路线安排真是用心良苦，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先参观了卢浮宫，酒足饭饱、大腹便便，其它那些清新小菜恐怕是要兴味索然了。
经过卢浮宫古典艺术的洗礼，我们在巴黎最后的两天的行程都用于品尝现当代艺术这道清新又充满想象力的餐后甜点。在橘园美术馆和奥赛美术馆，赵博士和林露老师为我们介绍了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大师： 梵高、塞尚、莫奈、雷诺阿、马蒂斯、高更……在蒙马特山城，我们随巴黎老艺术家Hippolyte Romain漫步于秋光之中，听达利、莫迪利亚尼、毕加索在这里留下的逸闻轶事，并且参观了他极富文化品味的家。在毕加索美术馆，我们一边感受他作品里的无限创意和才华，一边感慨：如果你不保持恋爱的心态，就注定开始哀老。
巴黎游学之旅就这样接近尾声，这个秋天，得益于元培学堂的精心安排与照顾，让我体会到巴黎的迷人就在于她现代灵动中无处不在的古典意蕴与书卷气息。咖啡美酒香气时时萦绕，古朴而不张扬。她充满故事，每一砖，每一瓦，每一座建筑，每一幅油画，每一尊雕塑，甚至每一个男女，都是这个变化万千城市中的一处风景。就像海明威说的那样，“如果你年轻时曾待过巴黎，那么今后无论去哪里，巴黎永远与你同在，因为它是一场流动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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